更“平和”的余秀华,仍然拒绝“平静”

发布时间:2024-11-09 08:06:51 来源: sp20241109

   中新网 福州9月21日电 (彭莉芳)暌违八年,今年春天,诗人余秀华出版了她的第四本诗集《后山开花》。接连在全国各地奔波推广新作的她,20日晚做客福建福州西湖大梦书屋,与现场近百位读者,分享她的诗歌与爱情、故乡、生活。

余秀华在福州宣传新书。彭莉芳 摄

  在当代诗坛,余秀华是被流量推向潮头的新诗人,出生乡村,患有先天性脑瘫,所著三部诗集(《月光落在左手上》《摇摇晃晃的人间》《我们爱过又忘记》)累计销量突破百万册,创造了近二十年来国内诗集出版的“现象级纪录”。

  分享会伊始,观众的电话铃声骤响,主持人善意提醒要保持手机静音,余秀华体贴圆场,“铃声还是很好听的,是《风吹麦浪》。”这是余秀华善解人意的B面。很快,大家习惯的快人快语的余秀华A面出现了:“大家应该是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事就来了,”她揶揄现场的火热气氛,引读者快意大笑。

  这几年,余秀华没闲着,她写诗、跳舞,恋爱又分手,偶有作品也只是零散地刊登在其个人公众号上,她的爱情、与网友的互怼更多占据了大众视野。新作《后山开花》收录了余秀华诗歌150余首,诗集中多以故乡为背景,用细腻坦诚的笔触描绘亲情、爱情的轮廓,袒露生活的苦痛与挑战。余秀华调侃道,“没有互联网的影响,会写得更好更多。”

余秀华在福州宣传新书。大梦书屋 供图

  “诗歌永远是贴身写作,是最真实的感受。”提到家乡——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,余秀华说,家乡的发展影响着她笔下诗歌的变化。

  “我以前写麦子、稗子写得好,现在和它们有了距离,不知道这是遗憾还是进步?”她话锋一转,“但也不应该遗憾,就往前走。”

  此前让余秀华扬名的诗作,杂糅了对残疾、爱情、故乡的激烈情绪,新作绵长地叙述着自己的种种困境,变得更加平和,“我这个岁数,再不平和要到什么时候才平和,人都走在成长、变老道路上。”

  然而,拥抱“平和”的余秀华,仍然拒绝“平静”。翻开新书,余秀华写着,“要命的是,一些人还把生命的平静当作美德,这确实是最悲伤的事情。”

  与网友互怼,却并非百毒不侵;对“平静”保持警惕,却拥抱“平和”,余秀华有种“不自洽”。舞剧《万吨月色》的导演法鲁克·乔杜里在与余秀华合作后,说她灵魂深处有种“美丽的矛盾”。

  当晚的互动环节,她谈到近况,坦言将很多无法排解的情绪寄托于影音。对爱情、诗歌、生活,“更加平和”她仍葆有激情,观点犀利,妙语频出,现场读者不时自发报以热烈的掌声。

  谈诗歌,她认为“创作和理解不应该被固化”;被问及人工智能对诗歌创作影响的担忧,她希望“这一天早一点到来”。

  当有读者请教诗歌是否应该准确时,余秀华虽然给予肯定的回答,但也说想表达的不可能百分百写下来,文字本身不具备这个功能。“失乐园以死结束爱情,没有第二个通道,文字有时候也遇上这种死路。”

  几本诗集中,爱情是反复出现的主题,余秀华称其为“上帝设置的、让你永远无法通关的游戏”,自己是爱情中“条件最差、最容易被拔掉、提心吊胆的稗子”。当女读者提问残障女性是否应追求爱情,她抱以鼓励,爱情对于残疾人和正常人是公平的,只是很多人没有爱的能力,爱是需要不停学习,应该成为课堂上的东西。

  作为当晚的对谈嘉宾,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、诗人伍明春称赞,在新作中依然看到了诗人的激情。余秀华感激笑纳,这一评价于她是“崇高的褒奖”。

读者盖章环节。大梦书屋 供图

  “互动环节说了这么多,读者盖章环节取消吧。”活动最后,余秀华跟读者开起玩笑。但这一环节还是进行了。

  观摩全场活动并负责接待她的工作人员曹桂梅告诉记者,余秀华下了飞机吃完饭就赶到现场,整场活动中该完成的流程一个没少,“她和印象中一样,热爱打破题目本身。”(完)

【编辑:田博群】